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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知青往事|知青岁月我们的探亲旅程
  •   近年来“春运”期间,和等总会报道民工返乡探亲购票之难、旅途之艰。很自然地引发我们对知青年代探亲之旅的回忆。

      1969年7月24日,我们响应国家“上山下乡”的号召,告别故乡汕头,到海南岛琼海县境内的广州军区生产建设兵团一师四团(即国营东升农场)工作,在那里生活了或长或短一段时间。按国家,工作满一年后,经个人申请,单位批准,可以返家探亲。因而,我们曾多次通过不同途径、乘坐不同的交通工具,奔波于汕头—海南之间。对旅途中的曲折、坎坷有深切的感受。简言之,是一的兴奋、一的艰辛。

      那年代,我们乘坐的交通工具主要有解放牌、东风牌客车,内河机动船(电船),海洋客轮、货轮,后期才有进口大巴,客机。没有高速公,大多是柏油公,许多还是道班砂土,晴天尘土飞扬,雨天泥泞飞溅。当时汕头未通火车,更谈不上有什么动车、高铁。更没有网上预先订票。踏上旅途,能买到何日的车船票,何时离岛,何时到家,心中茫然,全凭运气。

      (一)公运输线。从农场启程到海口,一条线是:乘坐秦世岭(场部驻地)-加积的班车(上午、下午各有一班),程12公里,票价0.30元;再坐东线公加积-海口的班车,途经琼海县大,定安县黄竹、蓬莱、琼山县三门坡、红旗、云龙、灵山、府城等地,全程116公里,票价2.90元。另一条线是:走东辅线公;坐定安县岭口-海口的班车,途经定安县的龙门、雷鸣、定城、琼山县的仙沟、旧州、岭脚、云龙、灵山、府城等地,全程109公里,票价2.73元。四方坡的知青大多走这一线。如有场部货车到海口运载物资,就可以搭“顺风车”,坐或站在解放牌敞篷大卡车到海口。便捷,但必须风吹、日晒、雨淋之苦。到海口后,再逐日转乘客车;海口-湛江-广州-汕头。

      由琼海县秦世岭启程乘坐班车经加积、海口、湛江、广州返汕,全程1290公里。受当时交通运输能力、况、运营方式等诸多因素的制约,如不遇大雾、台风、意外事故等情况,行程最顺利也得4昼3夜(需在海口、湛江、广州各住宿一夜)。若遇上述意外情况,购票、住宿和行程都大受影响。1988年1月我乘车途经佛山市渡口,因堵车在那里滞留8小时,旅客们滴水未进,小孩子饥渴难耐而哭闹,旁也出现了一些趁机高价兜售鸡蛋、馒头、包子的小贩。

      当时营运的客车,既无空调、也无卫生设施。夏季车厢内极为闷热,冬季却极度寒冷;若要上厕所,极不方便;过道、座位底下堆放着行李,手脚难以舒展;车老化,况差。现在的高速公湛江-广州448公里,广州-汕头442公里,车行各仅需5小时,而当时湛江-广州480公里,广州-汕头481公里,行车竟各要长达12小时以上。客车一行驶、一的颠簸,旅途困顿、艰辛。

      (二)水陆联运线;购海口至广州的水陆联运票,第一天乘渡轮过琼州海峡,在海安乘客车抵达湛江,签转湛江-江门的客车票和江门-广州的内河船票,住宿一晚;第二天早晨乘车离开湛江,下午5时半抵江门,晚上8时登上客船“曙光”号,8:30分开船,第二天早晨7时许船抵广州大沙头码头,登岸后到省汽车站转乘客车返汕。

      参与江门-广州营运的“红星轮”,自身有动力装置,快于“曙光轮”但噪音大,它晚半小时开船,却先抵达广州。“曙光轮”本身没有动力装置,靠拖轮牵引,慢于“红星轮”,但安静、平稳。客轮每个客铺宽约90公分,相邻铺位中隔高约20公分的木板,翻身稍不注意,容易触及相邻旅客,令人尴尬。

      澄海知青王海潮1975年5月退职返澄城,走的就是水陆联运线,其中:海口-湛江-江门-广州水陆联运票价18.21元;广州-汕头481公里票价12.03元,汕头-澄海17公里票价0.43元,农场核发给他的退职旅差费是:5天途中误餐补助费3.50元,3天住勤补助1.20元,车船行李费38.00元,3天住宿费1.80元,合计44.50元。(王的实际开支是:车船票30.67元,行李托运费15.01元,住宿费2.60元,合计48.28元,餐饮费未计)。经公或水陆联运线往返汕—琼,都必须乘坐渡轮横渡琼州海峡。先后投入营运的渡轮有“粤民轮”、“信海轮”和“琼州一号”(双翼飞翔船)它们横渡航行所需时间分别为2小时、1小时40分和45分钟。如遇浓雾、台风天气,轮渡停航,大量旅客无奈滞留在海峡两岸,立即面临食宿、进退两难的困境。旅途中偶尔会发生意想不到的情况,1985年6月28日午我乘“琼州一号”快艇过海峡,不料中途快艇一个发动机出故障,造成船体严重晃动、颠簸,许多旅客晕船。我也出了一身冷汗,差点,幸好不久就船靠码头。

      (三)海洋运输线名知青乘坐“建华”号远洋客轮离汕,奔赴海南参加兵团(农垦)建设。汕头-海口全程482海里(893公里),五等票价15.10元。是年,汕头与海口均无深水码头,我们分批依次乘驳船,攀“软梯”登上“建华”轮;到达海口港同样靠“软梯”下到驳船,由驳船运送登岸。

      此后,根据知青上山下乡工作的需要,广州海运局开辟了汕头-海口的直达客运航线月还通航)。这是最便捷、我们最喜欢选择的直达线。但一票难求的情况也是司空见惯的,尤其是每年元旦至春节前后。

      参与该航线营运的有数艘“红旗”货轮和十几艘“红卫”客轮。1980年后,红卫轮改以牡丹、玫瑰、水仙、海棠、金莲、珍珠梅等花卉为船名。客轮有较完善的服务设施,每个客房有4-8个客铺(按等级划分),餐厅每日供应3餐。货轮条件较差,租一卷铺盖摊开在货轮底舱舱板上,便是客铺了,货轮每日提供2餐,每餐价格0.30元,伙食质量不错,大半海碗米饭,上覆青菜、肉(或鱼);也可选食汤面。直达船通常航行32—36小时,便可抵达目的港。

      1979年7月1日,广州海运局恢复汕头-广州的海洋客运航线小时。加上原有的海口-广州航线小时。这两条航线可构成汕头-广州-海口的海洋联运线公里),仍不失为我们喜欢选择的线。

      海洋运输、海峡轮渡最忌浓雾尤其台风天气。遇上台风,渡轮、客轮停航,每天都在焦虑中打探航行消息,企盼天气好转,早日起航。等待,有时是1-2天,有时得3-5天,焦灼,形于神色。大海是无风三尺浪,碰到那种有稍大风浪,又符合航行条件的时候乘船,那就有得难受了。船随着波浪前进,船体起伏颠簸,把人得五臓翻腾、面色发青、冷汗直冒,有的旅客因晕船而,吐完饭菜吐苦水,难闻的气味在舱房内弥漫,脏物污水随船体的晃动在舱板上流动...等船到目的港登岸,已是筋疲力尽,面容憔悴了,几天内走还、步履踉跄。

      (四)航空运输线;汕头外砂军用机场始建于1954年,1974年实行军民共用。当年4月15日国家民航局正式开通广州-汕头航空线年又开通了海口-广州、海口-汕头等定期航班或包机旅游航线年后多次调高票价,初期也并非真正意义上的“民航”,限定“处级”以上干部凭单位出具证明方可购机票乘坐。后降为“科级”干部也可乘坐。随的深入开展和居民证的颁发,才逐步成正意义上的“民航”。

      探亲之旅虽然艰辛,但沿途也经历或目睹社会百态,平添些许见识和乐趣。一次客车在阳江车站歇客加油,站前一五短身材的盲人在兜售炒花生,手脚麻利地过称、收钱、找零,竟无差错,令人惊讶,旁人啧啧称奇。有位好事的旅客故意戏弄他,说他缺斤短两,还拿烟盒纸充货币给他,引得他勃然。有人见状劝说别逗了,于是登车离去。

      还有一次,因司机只顾赶,太久未停车歇客,有些旅客尿急憋不住了,疾呼司机停车。那天下着毛毛细雨,又是在一个旷野段,无遮无挡。男士们还好办,稍为离开旁,背过身就行,女士们就为难了,“大朝天,男女各边”司机喊道;她们只得撑着雨伞踩着泥水,走到较远处用雨伞围起一道屏障,很尴尬也很无奈。

      知青吴安佳在1973年春节前返汕探亲,途中到广州已是傍晚,吃完饭大约8点多,广州知青黄一平踩单车送他到省汽车总站买返汕车票。晚上车站里人头攒动,排队购票的队伍望不到头,到下半夜1点多,好不容易才买到一张加班车票;凌晨5:30分发车。虽然排了半夜队,但买到车票后归心似箭愉悦之情不言而喻。谁知乐极生悲,在半碰上街道大妈配合查单车载人(那时是属违章),他们想冲卡走之,谁知下个口还有大妈们在收网,连人带车到了,先用大扫把将木桶里的浆糊往座椅一刷,贴上写了“违章”两大字的,查完单车证,然后集中所有违章人,2点开始上课;从火车、汽车、单车的交通规则从头到尾全部读完才放人,回到广州知青的家已是下半夜4点,打了个盹马上出发奔往车站。

      到了登车的时候一看傻了眼;是一辆很破旧的解放牌货车,顶棚铁架盖着多处修补、布满大大小小破洞的帆布,车厢里的木板很多都残缺不全,穿着拖鞋不小心会沿着隙缝掉下去。当时的广汕公324国道大部分是沙土,货车开动时灰尘倒卷,两车相会更是沙尘暴般扑面而来。眼困时撑着下巴从隙缝看到地面的沙土面,更使人目眩头晕….即便这样,在到达惠来县葵潭镇下车吃午饭时,听到的都是潮汕话、看着面目全非、经沙土洗尘同伴们的面孔,笑出来似疵着牙的泥猴,即将到家的兴奋;大家都开心的笑了。由于货车速度缓慢,到达市区汕头大厦已是晚上11点多,整个车程竟达16个钟头。接车的亲人们已在这里翘首苦等了几个小时。

      在那“抓纲”的年代,有关部门对走私和倒卖紧俏物资检查很严。曾有多起农村青年在行李中夹带化肥被查获。一次在广州沿江西航运码头等待上船返汕,两位佩戴红袖章的“工纠”走不小心被我们的行李绊到脚,感觉很沉重,顿生疑窦,客气地询问里面装什么东西;可以打开看看吗?我们坦然打开行李,里面都是在海南向村民买的自产胡椒和白糖,过年家用的,他们一看,释然离开了。

      1972年7、8月间,我第二次返汕探亲,回程因知青家长托带的副食品多,3个知青共托运4件行李到海口,同伴的行李已顺利领取,而我的2件却找不到,说是尚未运达。我让他们先回农场,自己留下来每天去查询2次均说未运到。第三天,是一位老师傅负责领取业务,开始也找不到,我感到蹊跷,同时托运的行李,为何相差几天未到?老师傅听后,经再三寻找终于在另一个堆里将这2件行李找出来,是同时到达的。由于年青人的不负责任竟让我在海口滞留2天2夜!

      1977年2月第五次探亲,在海口新港码头乘渡轮到海安,午饭后离开车尚有一段时间,车厢里4男1女正兴高采烈地玩牌,2个男的帮女的出牌,原以为他们是旅友消遣,突然,那女的哭了,哀求说;我什么都输完了,只剩着手表了,不能拿走。帮她出牌的那2男即刻,,伸手抢过手表扬长而去,剩下那女的在哭泣。旅客们这才明白,几个男的是同伙,专门利用开车前的空挡时间上车设局,引诱欺诈旅客,偏偏有人中招上当。

      整个旅程,兵团(农垦)通行证至关重要,其作用非同小可。凭它,才能买车船票,才能找旅店安排住宿。因为上山下乡,户籍也随迁海南,成了“外地人”。回到家,凭通行证才能申报暂住,才能享受假期定量供应的燃料、猪肉、花生油、白糖等。每办完一项待遇,包括车船票、安排住店,经办部门都会在通行证上标注,盖上戳记。珍藏的兵团(农垦)通行证,仍清晰地留存着这些印记。

      1971年5月我首次返汕探亲。5月11日晚7时多途经广州,找旅店住宿必须经过设在省汽车站旁的旅店总介绍所统一安排,附近“红棉”等旅店已客满,写字条介绍我到南方大厦附近的一个分介绍所联系;那里也已客满;又要我到海珠桥南的“海珠酒店”联系,那里也是客满,但总算给我安排了一个散铺,所谓“散铺”即是要到夜间10:30以后,在酒店的过道里安排一个折叠铁床,次日天未亮叫醒收床。那晚就这样在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,经层层介绍几经周转,了大半夜才安顿下来,特别麻烦也十分无奈。好在已买次日凌晨5:30广州-汕头客车票,所以那晚住店,其实只是躺在铁床上打个盹,根本无法入睡。

      回程时返海南经广州,已是午夜时光,离次日乘车时间仅有几小时,省汽车站附件旅店均已客满,因有几个场友同行,所以我们几人围坐在“红棉”旅店前,促膝聊天至天亮去乘车。

      1977年2月4日返汕探亲,到了海口,6日的汕—琼直达船票已售完,下航次的直达船须等到2月9日。这就得在海口滞留5天。只好改走6日海口—广州的水陆联运,8日晨抵广州。这年的春节是2月18日,还有10天才到春节。而车票、船票均已售完,心急火燎地四处联系,最终在朋友的帮助下买到2月12日广州—汕头的“红卫八号”轮船票,于2月13日傍晚抵汕。行程整整10天,真是“欲速而不达”。

      探亲上,也曾经历惊险的翻车一幕:1985年6月28日乘坐由琼至汕的直达44座豪华大巴,当天在湛江晚饭后,大巴刚开出湛江市区,为避让一辆三番两次无理阻拦、故意不让大巴超车的小轿车,侧翻在公左侧深约4米的洼地上,小车司机害怕了弃车逃离,所幸翻车未造成旅客死亡和重伤。当地村民说;去年这里也发生车祸,客车翻到右侧池塘里,死了3个人。

      探亲的来回程,我们每人都得手提肩挑,背负几件分量不轻的行李,带些椰子、椰丝、胡椒、白糖等海南土特产;回程捎带知青家长们付托的沙茶酱等食品,带着它们上车、转车、买票、找旅店,亲身经历者,方知其中的酸甜苦辣累……

      1986年7月19日,我首次搭乘海口—广州客机,当晚19:25在海口机场起飞,20:20在广州白云机场降落,实际空中飞行45分钟。随后于21时转乘大巴返汕,途中虽因交通堵塞耽搁4小时之久,次日下午13时已经到家。1992年3月搭乘汕头—海口客机,当天下午16:30客机在汕头外砂机场起飞,18时便降落在海口机场,当晚即回到单位。实在快捷舒适。当然,这时票价已经不菲。

      20世纪80年代,国家实行“,放宽搞活”政策,交通运输行业打破由全民和集体所有制企业垄断经营的体制,出现了国营、集体、个体一起上的新局面。由此增添了数量可观的新型豪华客车,大大增强了交通运力;促进了运输模式的改变和服务质量的改善,出现了海口-广州、广州-汕头和海口-汕头的日夜兼程的直达班车,逐渐形成了海、陆、空交通网络。随着高速公、火车、动车、高铁的产生和普及,我们的出行途径日益多元化、通畅化、舒适化。以往海南至汕头的旅程,正常需要4-6天,多则8-10天,如今只需2-3天,最快的仅需几小时,变化之大,令人感叹!

      这种变化,真实反映了我国交通运输行业的变化和发展,了我国、繁荣昌盛的历程;这种变化,是的,时代进步的展示!

      1、吴少文保存的兵团通行证(有“已宿兵团一所”、“汕--琼船票已购”“燃料付讫”、“油五两”、“广东省汕头市糖烟酒公司√”等标注、印戳)